与莫言师兄的再次雅聚

　　一一记京西的一次难忘的文学盛宴

　　□李荣国

　　一

　　岁月如流水，弹指一挥间。曾记否，25年前我们军艺文学系第五届的部分师生，在京西魏公村附近的一家酒店，与莫言师兄进行过一次雅聚畅谈(见《我们与莫言的那次聚会》，文稿先后在《文化艺术报》、《陕西文学界》、《军营文化天地》等报刋发表)，成为我们人生经历的一次难忘乐章。

　　今年元旦过后，军艺文学系第五届的同学代表，如约前往京师学堂的“莫言国际写作中心”去看望莫言时，受到了他热情的接待。他忙里偷闲，亲切的与学弟学妹们拉家常、谈文学、话未来。当得到邀约时，他非常爽快的答应近期抽时间与文学系第五届同学搞一次座谈聚会。并兴冲冲地当场挥毫泼墨，为聚会提写了“文学雅集”四个大字，和“毕业二十四冬春，几多风雨几多文。初心莫忘永不改，都是魏公村里人。”的即兴赋诗(见图2一3)。为他与文学系第五届学员聚会预热。

　　于是乎，前去邀约的热心同学，便立即着手成立了雅居聚筹备小组，大家明确分工、加班加点、不辞劳苦、紧锣密鼓、紧张有序地分头忙碌起去各自的工作。

　　在几位同学的诚挚邀请之下，我硬是卸下家事的牵扯与手头杂务，心向往之，从古城长安，奔赴京城。夜间北上的列车经过延安、太原等车站，清晨到达石家庄。此时，车窗外大雾弥漫，啥也看不见。神奇的是，当列车到达保定车站的时候，云开雾散，阳光展现在眼前，让人喜出望外，心情豁然开朗。呼嗨哟！真是吉人天相呐，想当年，莫言师兄的小说处女作《春夜雨菲菲》，不正是在保定这个风水宝地创办的《莲池》杂志上刊登的吗？应该说从此也奠定了他的根基，促使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世界文学殿堂。

　　二

　　2019年1月12日下午，莫言师兄如期来到了雅集的南长城酒店，他刚走进大厅，王海英同学很快给莫言师兄披上了红色毛呢围巾，刘春凤同学向他送上一丛初绽的鲜花

　　当莫言师兄看到座谈会现场布置得如此的高雅隆重，微笑着向大家频频招手致意。他在热烈的掌声中刚坐下，又深情的站起身，向大家致以郑重的军礼，同学们便齐刷刷地向他还上了崇高的军礼。这一精彩永恒的瞬间，正巧被我抓拍上啦！(图5)接下来，莫言师兄深有感触地说:“没想到前后只有短短的五六天时间，你们竟然把这次雅集置办的如此丰盈的到位、别开生面，由此可见，文学系第五届的同学们，的确是敢打硬仗，团结协作的精英群体，应该为你们点赞！”

　　是的，尽管时间仓促，但筹备组的所有成员各负其责，从座谈会的议程到会场布置以及晚宴的安排，对其中的每个细节，都进行了反复的筹划落实。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座谈会正中的背景墙，是第五届同学20年聚会合影时的大幅高清喷图。身着黄色短袖衫的38位同学，兴高彩烈的笑脸，分外抢眼，犹如38度盛开的葵花，恰到好处的渲染着轻松欢快的氛围，桌上摆放的一盘盘红彤彤的大枣和红黄绿相间的富士大苹果，寓示着满满的收获。这是文化儒商杨卫东同学从家乡吕梁山快递过来的。桌上摆放的一杯杯浓香四溢的特级普洱茶，是青年诗人艾叶同学从春城昆明乘飞机带来的。就连座谈会上摆放的桌签也是经过精心设计制作的。每个人大名下方都印制有“莫问风雨，言说春秋”的主题词，同学们的桌签是橙红色的，莫言师兄是独特的大红底色，鲜艳夺目。

　　三

　　座谈会由海军大校柳宗龙同学主持，他简明扼要的对举办这次雅集的机缘与意义，进行了开宗明义的说明。紧接着，陆军大校欧阳青同学，代表筹备组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词。

　　“在这个美好而又圣洁的时刻，我们军艺文学系第五届同学，以精神的兴奋和头脑的微薰状态，迎来了与莫言大师的文学雅聚。大家的心情无疑是亢奋的、激动的、愉悦的、欢快的，仿佛来到了高密东北乡的红高梁酒国。

　　“众所周知，莫言大师是一位世界级的小说家，同时也是一位思想者和诗人，他无疑是从魏公村走向世界文坛的文化巨人。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无疑是巨大的，在中国无论是大江南北还是偏乡癖壤，无人不知莫言。他用文学向世界发出尖锐而嘹亮的声音，正如诺贝尔奖颁奖词中说到道:“莫言的幻想翱越了整个人类，在莫言作品中，世界文学发出的巨吼淹没了很多同时代人的声音。”大师的文学和文化地位必将随着历史的进程越来越高，他的文学成就是20至21世纪中国文化的标志，必将成为千百年后的中国文化遗产。

　　“我们当初刚踏进军艺大门时，就在莫言大师就读过的南阶梯教室上课，始终以莫言为文学榜样和楷模。我们也庆兴幸把莫言大师称为师兄，他对第五届师弟师姐们情深义重，曾多次到校园看望并予以鼓励。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关注着我们的文学创作，第五届同学取得的文学成果，与莫言师兄的影响和熏陶是分不开的……

　　“我们与莫言师兄相聚，与文学大师的对话，既是一次战友与文友情谊的畅谈和宴饮，更是一次影响着艺术创作与文化思考的精神盛宴。莫言大师深厚的学养和强大的气场，定会充盈我们的心灵，丰富我们的文脉。促使我们创作出更高水平的文学作品，以报答军艺母校、报答文学系的老师和兄长。”

　　紧接着前来参加聚会的26位同学，依次向莫言师兄做了自我介绍。著名导演习辛同学，正带队在贵州拍摄电视剧，他特地向座谈会发来了祝贺的视频。还有诗人原因同学，她在成都通过视频，朗诵了自己以《都是魏公村里人》为题的扣人心弦的诗作。而后按照筹备组的布置，何况、川妮、李亚、冷燕虎、叶宏奇等七位同学代表分别从不同侧面和角度，以自身的文学实践和生命体验，畅谈了各自对莫言师兄文学作品的解读心得和创作体会。

　　四

　　莫言师兄听完大家的发言，便推心置腹、深有感触的说:“今天我是怀着兴奋的心情，前来和我们文学系第五届的学弟学妹们相聚，很有意思的是35年来我除了与文学系同届的一些学员有点交往外，却偏偏与你们第五届的部分同学常来常往，情同手足。记得当年你们在军艺上学期间，我曾多次骑着自行车到学校看望大家。还几次和李亚等同学在学校对面的新疆餐厅，喝着二锅头，吃烤羊肉串和拉条子，与大伙儿一起谈天说地，共同探讨和切磋文学创作。大家都沉浸在唯文学是尊的神圣气氛之中，畅所欲言，其乐融融。至今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我们情相系、心相连。这此相聚，说心里话，也是不谋而合。感恩生命中的缘分，让我们相识相交又相遇。相信大家不忘初心，情怀依旧，多读多写，走自己的路，继续沿着自己确立的人生目标，稳扎稳打、阔步前行，不断取得丰硕的创作成果……”

　　莫言师兄还现身说法，吐露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肺腑之言，坦诚真挚，令人感动不已，他毫无保留的为同学们的艺术创作提供了弥足珍贵、可供借鉴的精辟见解。

　　接下来，卢萍、赵伟、毛建福、康桥、黄涛腾等八位同学代表，将自己近20年来创作出版的文学书刋，一一展示给莫言师兄审阅，只见他满面笑容，喜不自胜，边看边夸奖同学们所取得的创作成果。

　　最后在主持人的提议下，也是在大家强烈的呼唤中，这次雅居的主要统筹谋划人，原沈阳军区文艺创作室一级作家姜宝才同学做了总结发言，他动情地说:“今天搞的这个文学聚会，我只是牵个头，主要是原军艺文学系第五届的同学们，早就有与莫言师兄相聚的愿望，再加上当初军艺文学系的创始人，徐怀中老主任和朱向前老师(莫言同班学友)的大力支持，更因为师兄多年来始终关爱我们五届的师弟师妹，所以一拍即合，大家梦想成真，才有了这么一次不同凡响的雅集。刚师兄的讲话深入浅出，娓娓道来，着重围绕作家怎么突破创作的局限性的主题，谈出了真知灼见。同时也是掏心窝子的话，是唠家常。可以说，师兄对我们抬爱有加，给我们‘开了小灶’。我坚信满怀知遇之恩的同学们，一定会抓住这个契机，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以此为动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重新审视自我，不负重望，准确定位，展开理想的翅膀，在新的起跑线上，朝着大师指点的方向，扬帆远航……”

　　宝才兄满怀激情的小结讲话，落地有声，特别给力，博得了莫言师兄和同学们经久不息的掌声。

　　五

　　座谈会刚结束，雅集又掀起一个新的高潮。早已装裱好的20米签名长卷展开了，题头特意邀请了莫言师兄来写，只见他饱含深情，文心雕龙，郑重其事的用隶书写下了“文学雅聚”四个厚重的大字，紧接着，由书法家福来同学提笔，将原因同学的《都是魏公村里人》诗词跃然纸上。尔后让每位同学一一接龙题名。等大家签名完毕，长卷后面还剩出两米左右的空白，在大家的一致呼吁之下，莫言师兄兴致勃勃，突发灵感、妙笔纵横，即兴写下了“都是魏村里人，此语一出动我心。走过千山和万水，可堪回首忆青春。”的行楷墨宝。

　　可不是吗？我始终认为汉字是最美的文字，其音、形、意的内涵，是她在书写过程中，更能散发出趣味和魅力。应该说世界上只有中国才配有墨宝之说。况且，莫言师兄多年以来，不仅仅在文学艺术方面有高超的造诣，同时也不断在书法领域有所突破。他上面所写的内容不仅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读起来格外亲切可人。而且书艺洒脱遒劲、怡悦心目。真是神来之笔，令人叹服。作为难得的第一手笔迹，这不仅有一定的文学价值与书法价值，而且也有珍贵的史料价值。

　　令人欣慰的是，此次雅集的所有文字音像资料，已存入国家图书馆的记忆库中，得以永久保存。

李荣国与莫言

　　我认为有必要补充的是，在这次座谈会既将结束时，余将早已用手工装裱好的王羲之《兰亭序》拓片，赠送给自己崇拜的莫言师兄。当打开卷柚时，带着墨香、黑白分明、字体飘逸的原拓呈现在他面前时(图8)，真是内行看门道，师兄认真阅览，频频点头称是。

　　因为聚会的第二天，正巧是农历腊月初八的传统节日，我来京前，还特地赶到回民美食街，排队买上了“五香腊牛肉”，好让师兄与大家宴饮时下酒品尝。让我们非常开心的是，那天晚宴，十分丰盛的美味佳肴，摆满了大圆桌，我们喝着温安军同学带来的杏花村汾酒和欧阳青同学提供的原浆“土茅”佳酿，大家开怀畅饮，有说有笑，十分热闹。当我过去给莫言师兄敬酒时，谦逊恭谨的师兄起身相迎，这一下子让我联想到了“颗粒越饱满的谷子，腰总是弯得很低的”谚语。

　　六

　　雅集虽然已经落下了帷幕，但莫言师兄温文尔雅、宽厚大气以及质朴纯真的品格特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日来，时常在我脑海浮现，挥之不去。

　　我们有幸再此与莫言师零距离接触，让人觉得他是一位非常亲切又非常亲近的师兄，简直就像邻家大哥一般。他虽然已经是位声名远播、享誉中外的世界级文学大师，可他在我们面前，总是那么的真诚厚道，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大腕的架子。据宝财兄透露，莫言师兄即将要隆重推出他获奖后的第一部鸿篇巨制，并到时签上大名，赠送给我们第五届同学人手一册阅存。

　　……

　　今天，已返回西安的我，惊喜的收到了淑华同学寄来的徐怀中老先生签名的长篇小说新作《牵风记》，让我心潮起伏，感动不已。手捧着这本沉甸甸的大作，眼眶不由自主的含着热泪，90岁高龄的徐老可以说是我们军艺文学系泰斗级的“祖师爷”，他仍然笔耕不辍、坚持创作。

　　真的无巧不成书。在这本书封面左侧的风子里，有一匹急驰飞奔的白色骏马，这不正是徐老的得意门生莫言师兄的化身吗？想当年，正是徐老慧眼识珠，在首届文学系招生基本完结之时，身为军艺文学系主任的徐老顶着压力，当即立断，破例将莫言招收为学员，才使得莫言兄这匹文学骏马，在军艺文学系这片水草茂盛的芬芳园地，尽情的奔驰、打滚散欢，得以蓄精养锐，最终成为军艺的骄傲，文坛的巨星。

　　期待原军艺文学系能够再次出现文坛新巨星，构成璀璨的文学星座，点亮人类意识深处浩淼无垠的澄澈夜空！

　　2019年1月19～26日于红缨花园

　　作者联系方式:  18049233693

　　本文作者：陕西作家协会第五、六次会员代表大会代表；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