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韩自立,缘于他美妙的书法作品和意境:先看上他的书法,再按图索骥,以文会友。
看韩自立的字,叫我立即想到青灯黄卷,埋头苦读的传统书生。仿佛一位执着的文化守望者,矗立高地,守望厚重的书法历史:泛舟书法河流,临摹古贤的静气,博览今人灵秀。见到他本人时,感觉他朴实憨厚,茂密的头发开始染霜,目光和善、坚毅,显得沉稳而内秀。面对称道,他实实在在地说:“学艺先学人,这是雷老师的话。我还处于学习阶段。”他强调干什么都不容易,关键要持之以恒,做学问来不得虚假。
他是著名书法家雷珍民的高足,成为大家的学生也是成就。韩自立没有炫耀,唯有低调和自信。他像一个艺术信徒,面壁修炼到一种忘我境地,总觉得道行太浅,功力不够。其实,他已经下意识和大师对话、比较了。仰望大师,感觉不足,就是圣徒境界了。
在普通人的眼里,能写得一笔好字,是中国文人的门面,是秀才入场券,也是文人刮目相待的条件。这也是韩自立先生成为书法家的社会环境:自立少时酷爱书画,幼承家父熏陶,研习王羲之、颜真卿、褚隧良、文徵明,临池耕砚三十余载,尤喜小楷,孜孜以求,如痴如醉。我想,以韩先生的阅历,文字情节如此浓重,绝对是一种大爱的坚持,需要舍弃和选择的当口很多,但是,韩自立坚守着对文字的一腔痴情,恪守着书生的空灵。
韩自立浸淫文字世界,时间久了,有诸多别样的感受,他是用文字形体的真草隶篆的变换来表达。按他的想法就是先当好文字匠,再实现突破。他像多数文化人一样,内敛而谦逊,实在而勤奋。后来,他拜师著名书法家雷珍民先生,经雷先生指教点拨,书艺突飞猛进:以神取其法度,以意境取之神韵,集百家之长,形成自己独特的楷、行、草收笔藏锋书法风格,让艺术界有“又一村”的感觉。人们惊讶于他神似雷珍民,而雷珍民书法蕴含的书卷气息,文化底蕴,以及灵秀变幻的风采是难以复制的,韩自立经过苦修达到了,代表一种修养的提升,意境的突破。
韩自立说,艺无止境。尤其是汉字,文无定法,书无定法,人们的审美意识千变万化,说达到几流水准,都是虚妄的。
我也在猜想:韩自立的谐音是汉字立,他想此生在汉字世界里拓展,最终自立门户,将生命灌注于汉字里吧?我想,优美的汉字是承载满腹经纶的灵魂舞蹈,是济世补天神来之笔,是舒展生命的性灵物象,是华人圈独有的,历久不衰的艺术形式。以韩自立的个性和追求,肯定会有不俗的表现,何况他总是说,自己的书法刚刚起步,初学阶段。我以为这是真话,初学的参照物是大师级标准。这让我想起一位书法道友,他也“谦逊”地说:“我的字甚不行,全县排名第三。”谁排在他之前?道是:于右任、卫俊秀!其实等于明白的宣称,自己是第一。我希望这是艺术家的幽默,不是狂放。实际上,宣称自己一流的,往往是吵作,号称大人的,都是小孩。
成熟的大家,都很低调,大诗人白居易常常向老太婆请教,能否听懂自己的诗句,于是雅俗共赏,成为文化流传的标准。文化人都在幻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也许太宏阔,但是继绝学样该是文人的本行。作为当代书法家,如何“为往圣继绝学”?当然首先要继承。
信手拈来,关于书法文化宝物的典故比比皆是:《兰亭序》的传奇,碑林的不朽,故宫的收藏,乃至爱惜纸字的民风,都在注解汉字的魅力。写好字,已经成为一种文化风俗。尤其现在是中华文明风靡世界,汉字像集成块一样,传递诸多信息,其表形表意相声的特点让世界着迷,加上书法的韵律,给古老的汉字平添活力。与此同时,也面临书写方式电脑化的冲击,许多年轻人依赖电脑,离开这个现代工具,甚至不能写字,或者汉字在他们的手下,变得极为丑陋,因而,汉字的书写需要与传统接轨,需要继承千年文明,这是韩先生和他的老师所焦虑的问题,听说雷珍民先生出资培养了不少人,想必是对当代书法“继绝学”的一种行动吧?而韩自立的书写成绩,可谓“继绝学”的成果之一吧?
优美的点线,灵动的方圆,黑白之中,隐含了对少文化基因?只有通过书写实践,通过欣赏,才能体悟。如此道来,韩自立的书法其实就是当代书法“继绝学”的榜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