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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桃红柳绿菜花黄的季节,在一个春意盎然、风和日丽的日子,我独自来到曲江踏春。 这里原来是炊烟袅袅、人欢马叫、阡陌纵横的村庄。现在田园农庄大部已被曲江旅游开发区征用,一个大型曲江旅游区和居住小区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我走进一处被朱红色围墙圈起来的只留下残垣断壁和几棵老树的村庄遗址,默默回忆着这里过去的情景。 忽然,听到一堵残墙背后有说话的声音,顺着话音我轻轻地移动脚步走了过去,映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树勃勃绽放的桃花,花枝艳丽、叶芽萌发。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这棵桃树显得格外的耀眼。仔细观察树的后边还站着一高一低两个小姑娘,正在翘首对花窃窃私语。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们的脸庞被鲜艳的桃花衬托得楚楚动人显得格外美丽好看。不由使我想起了唐代诗人崔护“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 我尽量放慢脚步将身子轻轻朝花树移去,生怕惊动了两位赏花姑娘,破坏了眼前美好动人的景象。然而,我还是被姑娘们发现了,她们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我,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眼睛里放射出敌意的目光。我急忙停住脚步含笑解释说:“我也是来踏青赏花的,是你们的说话声和这树盛开的桃花把我吸引过来时才发现你们俩也在赏花。你看,你们和花站在一起多好看,就跟在画里一样”。经我这么一说,她们放松了警惕。我轻轻地走到树前,用温和的语气问她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树桃花也来观赏。个子矮一点的姑娘扬起被桃花映红的脸庞不假思索快言快语地对我说:“我们的家原来就在这里,桃树就长在自家院中,我们姐妹俩天天都在桃树下玩耍,经常给它浇水培土,桃树年年繁花盛开,果实累累,一年要收获许多水蜜桃呢。几年前因为庄子被征用了,一家人搬向了别处。但是,我们没有忘记这棵桃树,年年这个时候都要回老家的庄子看看这棵桃树”。姐姐接着说:“这几年只能赏赏花,水蜜桃再也没有收获过,早早被游人和飞鸟糟践了”。 我被姑娘们的真情所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我在想她们不就是桃花仙子吗。在这个年头像这样痴情一棵桃树的姑娘恐怕很难见到了。此时,我不由对这棵桃树和它的主人产生了怜悯和崇敬之心,因为征地搬迁桃树和它的主人从此天隔一方,桃树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去而不开花结果,虽然没有人照料,影单孤独,但却顽强、执着、刻苦地生存着,花开花落年复年。主人没有因为背井离乡而遗忘了桃树,花开季节仍然来看花。但是这仅仅是两个小姑娘童心使然,她们长大成人了还会年年岁岁来看花吗。即使她们能够坚持,桃树赖以生存的那片土地的开发商能让它生存下去吗?姑娘们好像猜着我在想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伤感之情。姐姐皱着眉头喃喃地说“看一年是一年,不知道明年这时这棵桃树还在不在,反正地被人家征走了,树也是人家的了,希望树能遇个好人家不被砍伐好好活下去,使我们年年都能看到它的花景”。妹妹眼睛含着泪花劝姐姐:“不要再说了,年年赏花你都要说这些话,让人听了心里怪难受的”。须臾,姐妹俩在树上摘了一些花儿装进一个好看的玻璃瓶内,向我打了个招呼手拉手走了。 在温暖的春风中,我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望着姑娘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幕,观赏着满目的桃花,闻吸着花的清香,耳听着蜂的鸣唱。想这桃花和腊梅、迎春花、杏花一样是最早向人们报春的使者,而最能点缀春意显示春天色彩的更要数桃花了。这树桃花独独一棵站立在空旷的荒野上连一个同伴也没有,依然繁花怒放向人们展示它的风采,释放它的芬芳,报告春天的到来。这种精神是何等的无私无畏。尤其是俩位小姑娘在背井离乡之后还能牢牢惦记着这棵桃树,年年徒步到故地赏花,她们幼小的心灵是多么的纯洁美好。杜甫在《江上独步寻花》这首诗中曾赞美这样的桃树:“黄师塔前江水东,春风懒因倚薇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间浅红”。仅管只有一树桃花,但那深红夹杂着浅红的颜色,却是十分鲜艳更令人可爱。眼前这树桃花,有的已经张开笑脸,向观赏它的人微笑;有的则含苞待放,像个含羞待嫁的大姑娘。粉红相间,红的像晚霞,粉的像小孩的脸蛋,竞相展示着自己的娇艳容姿,给踏春的人们带来精神愉悦。 桃花无私逢春开,人间有情应善待,人与自然和谐处,美好生活自然来。人们啊,请你善待这棵形影孤单的桃树,不要剥夺它的生存权,让它好好生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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