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雪晴似乎看出了燕南风的心意,同时也感觉到自己不该流露出的那些伤怀的东西,一时间就稳了稳情绪,起身去冰箱里拿水饺要去煮。燕南风也跟着过去了,接了水饺说:“姐,今天辛苦你了,这水饺还是我去煮吧。其实我也知道,这煮好的水饺多面都是我吃,算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呵。”
自打和燕南风有了这层关系以来,彭雪晴的冰箱里一直都是不缺冷冻水饺的。早在认识燕南风之前,那还是在和张宇结交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老家那片人是爱吃水饺的。后来认识了燕南风,开始那阵子,一道吃几次饭,每每上那道水饺老鸭煲,他都是吃得最多,主饭也爱点水饺,彭雪晴记着了这个细节。以至后来,每当燕南风到家里来吃饭时,都能拿出现成的水饺来,那个时候燕南风的眼神都是另样的。就是那另样的眼神,每每让彭雪晴感到很受用。那时候,燕南风就真的是兄弟,也似乎是儿子,那种眼神所流露出的感激、依恋,直射彭雪晴的心田,那时候,彭雪晴总会有要拥他入怀的感觉。
时间不长,燕南风装了两份水饺过来,果然如他所言,多面都是他自己吃的。彭雪晴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三两只,余下的时间就是看着燕南风在吃。
等燕南风吃完后,彭雪晴依然懒坐在那一边不动,燕南风便笑了:“看来今天我是不辛苦都不行了,明摆着姐坐那不动身,就是想着要让我来善后的嘛?”
“聪明。”
“遵命。”
“那就快去动手吧,正好我省了时间来去冲个澡呵。”
燕南风便倒了残汤剩菜,拿了碗筷去洗。出来进去的几次路过卫生间,眼见那门儿也不曾关死,徐徐的水声轻轻流过耳畔,有如山涧的清泉从身旁流过。恍惚间一如行走在家乡的艾山畔,那些桃花,那些松柏,那鸣啾的鸟儿。这正是春光烂漫时节,天空瓦蓝澄静,风轻云淡,午后的阳光柔柔的,透过那些松柏,打在身上有丝丝暖意,不远处有山涧清泉汩汩地流着,流经一个大些的坡儿,形成一道小水瀑,倾下去的地方就汪了个小水潭,潭边立了个女子,那分明就是十八岁的颜清梅。
燕南风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怎么会突然想到了颜清梅。她的身影一出现,燕南风马上就看到了水潭边十八岁的颜清梅云鬓纷乱、花容失色的样子。往后呢?似乎都是有些模糊了,那都是些碎片,怎么也串不起来,心间只知道那女子曾经在自己的心里是占了些位置的,但那样的占有也是模糊的,是一种虚无,是一份缥缈。而真正实实在在存在的,便是在邗城了,那时候,颜清梅早远离了十八岁,已经是成熟、有风韵的少妇了。如果说当年艾山上的一幕是青春年少的懵懂,那她的邗城之行呢,便是一偿夙愿、了却相思了。人常说瞬间的情缘便会有一世的牵挂,这话燕南风相信,但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些不够得体的,此刻怎么会想到了遥远的她呢?也是不该想的啊。
燕南风便去用心地清洗那些碗碟,而后又用抹布将残存的水珠擦净,接下来分门别类放到碗柜、筷笼里。忙完了这些,彭雪晴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估计是怕洗湿了头发,彭雪晴头上罩着顶油塑的帽子形的物什,上面还有水珠儿淋漓着。脸面上有几分嫣红,想来除了因刚刚出浴所然外,另一方面与刚进了不少的白酒有些牵连的。彭雪晴身上穿的是件粉红的浴衣,一条稍阔的腰带拦腰系着,浴衣上口有一些敞,奶根子便有些外泄了,是一份白,除了白,还有细腻。看她的形态,纯粹就是微微的慵懒、淡淡的惬意与满足,就像一位家庭主妇操持了一天的辛劳,得以小憩的那样情怀。燕南风不由地就多看了两眼。
彭雪晴就笑他够色,燕南风呵呵一笑了:“哪里啊,我是在欣赏姐这份悠闲的气质,一时间让我感慨呢,就有些忘我了。”
“就会拣好听的说,我都让你给哄得老是拿自己当十八岁看呢。”
“当自己是十八岁有什么不好?那是姐心态好。”
“什么心态好噢?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死了呢。”
“姐不可以这样说话的,我听了心里不好过的。”
“好了好了,那我不说就是了。把我的护发给拿下来,放到卫生间里吧。你有没有收拾好啊?收拾好了的话,你也去冲冲吧。”
燕南风应了,走到近前,从彭雪晴的头上取下那个叫护发的东西,拿着进了卫生间,开始放水冲澡。
每一次置身于彭雪晴的卧室,燕南风都有些兴奋不已,这样的话也是给彭雪晴说过的。彭雪晴是还笑过他会联想呢。是的,那浅蓝色的装饰调,总是给燕南风无限的遐想,一如置身于海边,又似徜徉在家乡的小武河里,碧波荡漾,自己是一尾鱼,彭雪晴也是。那样的兴奋常常又会衍生出一股动力,让他分外地阳刚,让彭雪晴花枝乱颤。燕南风钟情这样的感觉,每每这时候,还能体会出一种角色互换的快感,那就是这当儿,彭雪晴再不是老姐的身份了,尽管燕南风嘴上还会一口一个姐地叫,但这时她就是一个女子,是一个想枕着男人宽阔臂膀撒娇使性的女子。来自于身体的愉悦,让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骨子里就是一只依人的小鸟,撒着娇,呢喃着,在心里只知道自己拥着的是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眼下就是自己的全部。
就在彭雪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里的时候,燕南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燕南风不想去接,心里想着自己老是不接,对方一准就会挂了。不想那声响只是停了一小会,却又叫了起来,那铃声在寂静的卧室竟是格外地刺耳。燕南风便翻身下床,赤裸着身子去接电话,彭雪晴哼了个小声,伸手抓起燕南风的内裤用力给他扔了过去。
让燕南风诧异的是电话竟是彭松年打来的,听他说话,竟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燕南风本是要发火的,可转念一想,这是在人家姐姐的家里,那火便莫名地压了下去,改口说:“什么事?你快点说吧。”
彭松年便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燕南风不由地把眉头皱了起来。
彭松年告诉燕南风,柳子成在渡江桥那边的美容店让执行“扫黄打非”任务的派出所民警给抓了去,认定他是嫖*。现在电话打过来,说派出所要三千块钱罚款才肯放人,若不,只怕是要拘留的。彭松年还说,本来柳子成打电话到停车场是要彭松年不要给燕南风说这事情,因为事实并非如派出所所说的那样,只是让彭松年想办法凑上钱交到派出所,把自己给赎出来再说话。但彭松年实在是拿不出三千块钱,想想这也终究不是小数目,便没有听柳子成的话,自作主张给燕南风电话了,要让他拿主意。
请看连载七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