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季学福说笑,不觉间便到了菜根香饭店门口,燕南风把车停了下来,再往里就进不去车了。季学福下了车,又客气地邀燕南风到家里小坐,燕南风婉拒了。眼看着季学福进了巷口,直到看不见身影了,燕南风就拿出电话,告诉大哥这边的一应情况,听得出来,大哥那边人较多,声音有些嘈杂。张宇就说事情办好就行了。燕南风本想把买香烟季学福没收的情况也给大哥说说的,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压下了没说,因为从大哥的说话口气里分明听得出他是在忙着的,就匆匆地把电话挂了。想想这个时候也正该是配货站最忙的时候,若是上了活路,那边的工人只怕是难以应付的,于是就急急地回配货站了。
到了小午后的光景,清闲下来的燕南风就往停车场那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彭松年接的,一听声音,燕南风心里就有些不爽。往常打电话过去,大多是柳子成接的,这下彭松年接了电话,无形中就是告诉燕南风,柳子成人是不在停车场的。
果然如燕南风所料,彭松年告诉燕南风,柳子成自打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是没见个人影。燕南风就问了下停车场那边的情况,彭松年一一说了,燕南风也便没再多言语,只是让他给柳子成捎个话,等他人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别忘了给回个电话。
挂了电话,燕南风又开始仔细梳理了一遍整个事件的前后过程,总的感觉柳子成对这事情的处理上还是无懈可击的。当今这样的社会上,又有几个男人真正能做到洁身自好呢?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就是一个大染缸,就算是你本无心,可是久居染缸的边缘,难保不沾染些色彩。柳子成算是跳进染缸了,只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不可以怪他的,少男少女尚且知道怀春,何况柳子成是个成熟的男人。成熟的男人是离不开性的,这是人性的本能,是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许多时候,你是难以左右它的。值得庆幸的是柳子成终究不曾乱了心智,而在理性之后又不失柔情,这更是难能可贵。他们俩是兄弟,骨头里的本性是最理解的,也是相通的。一想至此,才刚刚衍生一丝怪罪的意思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柳子成是在下午四点多的光景给燕南风打电话的,从来电显示上,燕南风知道柳子成是回到停车场了的。
原来出了派出所后,柳子成先带着望怜去弄了些吃的,眼见着她是一边吃东西一边身子还是抖抖的,柳子成就拿手掌去试了望怜的额头,很是烫手,原来她是在发高烧。这事也难怪,当时的时令已是中秋了,晚间的气温本是就有些低的,偏偏望怜也就穿了件把上衣,在派出所蹲了大半夜,一大早又没得吃,再加上心间恐慌害怕,不感冒才怪呢。
等她凑合着吃了碗肉丝面,柳子成又忙着喊了辆人力三轮车,把她拉到附近一家便民医疗点去输液。其实那时间,在柳子成心里也是格外着急的,这时节望怜在他面前就是块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原本柳子成是想把她从派出所里弄出来,给个车票钱,然后送上开往南京或是镇江的班车,让她自个儿到那边坐火车回老家,于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当柳子成眼见着望怜烧成那样,心里总又不落忍,想想总还是该先给她看病的。
就在给望怜输液期间,柳子成也是往停车场打过电话的。彭松年就告诉柳子成,说老板可是来过电话了,知道你不在,让我告诉你等到了停车场要给他打电话的。柳子成心间就估计着,多面燕南风是有怪罪他的意思了。
接柳子成的电话,更多的时候燕南风都是在听,到最后就问道:“那你现在想着要怎生处理的啊?”
柳子成就说:“现在好歹给她补了瓶水,况且天也晚了,就把她临时安顿到一家小旅馆去。我想着等明天一大早就把她送上去南京的班车,让她尽快回家的。”
“这样最好,我是怕你再节外生枝,也没办法了,所谓送佛送到西,你就把整个事件画个圆满吧。”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包括今晚我都是不会去她那边的。”
燕南风就笑了:“我也是没想着要管你这么宽的哦。”在笑声中燕南风就先把电话挂了。
柳子成尽管嘴上说不过去,但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还是去了旅馆一趟。望怜起身开了门后,又忙着躺到床上去了,依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柳子成给带了桶方便面,泡好后让望怜吃下了。
最终柳子成没有在那边过夜,到了大约十一点半的光景,柳子成离开了旅馆,没让望怜起身送他。带门的时候,见望怜趴在枕头上嘤嘤地哭,柳子成便轻轻带上了门,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本来这事儿从一开始燕南风就有瞒着彭雪晴的意思的,所以那天在接电话的当场,只说是停车场那边有些事情。不想最终还是让彭松年给说漏了嘴。
虽说彭松年多面是怕见姐姐的,但姐姐的家有时候又是不得不去,因为常常有些体力活彭雪晴不方便做,比如充个煤气,带些米什么的。还有,彭雪晴最不愿意去菜市场,有时候家里缺了菜蔬什么的,也常会打电话让彭松年给买好了送过去。
这天彭松年就是过去给换煤气的,临换好的时候,彭雪晴也是无意间就问了一句:“我听燕南风说前几天停车场那边是出了点事情的,再问他,他就有些吞吞吐吐的了,是不是你给添什么乱子了啊?”
彭松年忙着给自己辩护,说:“看你哦姐,老是想着往自己弟弟身上扣帽子,我能添什么乱子啊?我现在在那边是吃现成的饭,做规定的活,才不会有乱子出呢。”
“哦,你没添乱就好。”
彭松年稍微沉吟了下,还是接了她姐的话头:“其实,倒是那个他最信任的柳子成出了乱子的。”
“他会出什么乱子?我看那人还是挺干练的嘛,最起码比你强多了。”
“倒不是停车场内部的事情,是他在徐凝门那边的美容店里被派出所给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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