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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林认定九斤黄们是往西边逃跑了,又被百十里外的那座绝壁挡住了,所以此后的几天里,他天天都在这个范围内边搜查边做标记,每两天回来一次,照顾火种和那堆篝火。
几天下来,往西方向方圆两百里内的地方,横向、纵向几乎都被他做下了路标。他一是为了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二是希望迷失了方向的九斤黄们能看到路标自己找回来。
以前三个人在一起时,他不止一次说起过自己在山里走路有做路标的习惯,并且也交待过他们,要养成做路标的习惯,说万一哪天在山里找野菜、摘果子、打野兽走丢了,可以顺着路标找回来。他想,九斤黄和李小幺若看到自己做下的路标,应该能看得懂的。
这天晚上,王昌林睡在草棚里,正在做着这个美梦,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笑醒了。梦醒时分最失落,梦里千般好,醒时一场空。
然而,就在王昌林最失望的时候,他却听到草棚外面有了动静,呼哧、呼哧……像大型野兽跑累了的喘息声。
“糟了,有大野兽摸到门口来了。”王昌林没有点亮松明子,而是悄悄地起床摸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
这一看,马上让他喜出望外。
王昌林一把拉开门扑出门去:“老家伙,你可是我王昌林今生今世最大的恩人啊!”他高兴的那个样子,狠不得抱住老家伙在它毛茸茸的脸上亲几下子。
门外站的正是那个隔三差五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开的野人“老家伙”,让王昌林惊喜无比的是,他肩上扛布袋似地扛着九斤黄。
九斤黄有气无力,衣服烂褛,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老家伙,你没把她怎么样吧?放这儿、快放在这儿。”王昌林因为高兴,竟然忘记了老家伙以前的禁忌距离,他几步跨到老家伙面前,像拉熟人的衣襟似的拉他一把,只到发现抓到手里的一把毛,才提醒他想起老家伙的禁忌,连忙退后几步,指着草棚大门请他把九斤黄放进去。
老家伙似乎听懂了王昌林的话,毛茸茸的手一把把九斤黄从肩上放下来,不轻不重地放在地上,转身要走。
“等等!”王昌林急忙走到厨房,拿了准备第二天的干粮出来给野人。因为他站在草棚门口,与野人的距离只有两步远。王昌林正想着要不要把东西放在地上,自己往草棚里退几步,给野人让开距离。没想到老家伙这次没有忌讳,自己上前一步,伸出毛茸茸的长臂,把干粮接了过去,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昌林赶紧伏身察看九斤黄,见她虽然双眼紧闭,但身体绵软、温热,呼吸均匀。衣裤该扣的扣着、该系的系着,手上脸上被划伤的多处小伤口有的结痂了,有的仍渗着血粒。
“嘁!真没想到这老家伙还通人性呢,竟然认得她是我这儿的人,专门给我送回来了。要是能把李小幺那小土匪也给我送回来就好了。”
王昌林把不知是饿昏了还是吓昏了的九斤黄抱进屋里,平放在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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