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牛首玉神人(太阳神)的文化解读 

　　乔木 周阳生

　　近几年来，笔者一直在对红山文化玉器进行文化解读，并合著了《红山神韵》一书，书中论文有《中国道教文明的又一重大发现一一红山七星龟形山神面和玉龟》、《从红山文化和凌家滩文化初探道教的起源》、《玛雅玉文化是红山玉文化分支之新物证解读》、《从红山太阳族徽玉器解读"夸父追日"故事的不同寓意》、《解读红山玉雕的艺术风格》、《解读红山先人的飞天文化》、《解读红山先人生产、生活、生育、生灵之"四生文化"》等等。

　　近几日，笔者又续将红山文化中的三个典型玉器:C形玉龙、兽面玉玦(俗称玉猪龙)、牛首人身玉器(又称太阳神)逐一再次研读。分别写了《红山C形玉龙的文化解读》和《红山玉猪龙名称释疑》。此文拟从牛首玉神人(太阳神)玉雕，解读炎帝及牛文化。

　　据《帝王世纪》载:″炎帝牛首人身，长于姜水，有圣德"。《帝系谱》、《艺文类聚》载:"神农牛首，结绳而治”。东汉应劭巜风俗通义》、班固《白虎通》等史籍中，尊炎帝为三皇之一。炎帝，是中国上古时期姜姓部落的首领，号神农氏。传说姜姓部落的首领由于懂得用火而得王位，所以尊为"炎帝"。从神农起，姜姓部落共有九代，神农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九代传位共530年。

　　传说炎帝的母亲因梦受龙气，生炎，牛首人身。三天会说话，五天会走路，七天长牙齿，长大后，身高近3米。后传说因遍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而亡。神农氏的历史功绩居伟，教民种五谷，带领先人实现了由渔猎到农耕、由游牧到定居的重大转折，为开创中华民族的古代文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炎帝一生，始种五谷以为民食，制作耒耜以利耕耘，遍尝百草以治民恙，织麻为布以御民寒，陶冶器物以儲民用，日中而市以利民生，剡木为矢以御侵凌，居榭造屋以安民居，削桐为琴以娱民情，五谷酿酒以助民庆。恩格斯曾说:"一切文化民族都在这个时期经历了自己的英雄时代"。而炎帝与黄帝也正是中华民族上古时期出现的英雄人物，史有炎黄子孙之说，概是后人对炎黄两帝的崇拜而自称。

　　炎帝削桐为琴，值得浓墨。据《新论-琴道篇》记载:"琴，神农造也"、炎帝"削桐为琴，练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神农琴什么样子？《广雅》云:"长三尺六寸六分，上有五弦，曰:宫、商、角、徵、羽″。有了神农琴后，炎帝又令郴天作曲娱民，据宋-罗泌《路史-后记》载:"神农乃命郴天作扶犁之乐，制丰收之咏"。

　　扶犁之乐，丰收之咏这两首上古名曲皆与农耕有关，特别是扶犁之乐与牛攸攸相关。"犁"，是甲骨文演变而来，它的原意是在牛头上套上利头，现在的"犁”仍是这个原型，据商代出土的甲骨文考证，最初耕犁是用狗拉，后改用马拉，到了春秋以后，才开始出现牛犁。果真如此吗？笔者从如下几个方面存疑。

　　一、图腾说。图腾表示一个氏族的标志或符号，它一般都以这个氏族最为熟悉的事物作为自己氏族的图腾符号，用来维护氏族内部的团结和统一氏族的思想与行为。有学者说，牛和太阳对上古时期的农业发展具有相当的重要性，故将牛神话成与太阳一样的神，并称牛为"太阳神"。此说虽牵强，但亦约定俗成。牛作为一种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动物，在红山文化时期就已作为神农氏族的图腾而受尊崇。所以中国的民俗学家陈家友也说过，中国的春牛文化与原始图腾崇拜有关，鞭春牛、逗春牛、唱春牛在一些地区风俗依旧。

　　二、扶犁说。炎帝令郴天作扶犁之乐，其画面感唤之欲出，人扶犁而歌，牛拖犁而耕。从红山出土的农具来看，已有石耜、石犁、石刀等，促进了农业发展，并使之成为超越狩猎、畜牧业的主导经济。

　　三、造型说。笔者乔木珍藏两件"牛首玉神人"红山玉雕件，一件高12.1cm，宽5.8cm，厚2cm。一件高14.1cm，宽6.5cm，厚3.3cm。因其珍贵与喜爱，乔木敬取昵称为"太阳神"。在造型艺术中，形的存在有三种方式，即为具象、意象和抽象。中国传统造思维是将感性形象与抽象意识结合起来，从而区别于西方传统的概念思维。中国倡行的是意象思维，意与象结合，象因意而生，因意而变。红山"牛首玉神人"的雕件，也正是先人意象思维的产物，其"离形得似”的造型，是红山先人对神农氏及耕牛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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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在西方文化中，是财富与力量的象征。据《圣经-出埃及记》记载:埃及人用黄金打造了"金牛犊"，当作耶和华上帝的形象来膜拜。这与中国红山先人用玉雕刻"牛首玉神人”，当作炎帝的形象来供奉如出一辙。在基督教艺术作品中，福音派传教士圣卢克也被描绘成牛的化身。在印度文化中有"圣牛崇拜"，并延袭至今;在非洲，马达加斯加共和国被称为"牛的王国"; 在埃及所有女神中，最美的是"牛头女神哈托尔"，她的形象被广泛雕刻在公元前1350年至1100年之间的大量法老陵墓石壁之上; 在希腊文明中，产生了宙斯和金牛的传说故事; 在苏美尔人文化中，金质的牛头竖琴是其文化标志之一，是公元前2600年的遗物，也是世界上发现最早的竖琴。在伊朗古都，至今还可以看到牛头人身的雕像。伊朗《创世纪》载:牛死后，躯干变为月亮，毛皮变为群星，尾巴化成谷物，血液化成葡萄，遗落的精液生成了世间万物"。可见伊朗人将牛神化成了开创天地万物之始的圣灵; 在荷马史诗中也多有半人半牛神人的传说; 在我国藏教文化中，大威德金刚是密宗佛教的八大护法之一，有九个头，居中央为水牛头，象征阎罗王，火㷔状发式，三十四臂，十分威严。

　　乔木，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中国管理文化学会红山古玉收藏研究俱乐部理事，古艺轩红山文化馆馆长。

　　周阳生，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原企业创新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中国红山文化研究学者，古艺轩红山文化馆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