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风便面露愧疚，说：“对不起姐，停车场那边是出了点麻烦事，看来我必须过去一趟。”

“有事你就去忙，我还会怪你嘛？去吧。”

燕南风匆匆地穿了衣服，别了彭雪晴，急着去小区临近的彭雪晴眼见燕南风接电话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头，由开始时的诧异到后来就是微微的愤怒了，整个接电话的过程都是听的多说的少，凭直觉知道多面是有事发生的，就给还在一边阴着脸的燕南风说：“有事你就过去吧。”

停车场拿车。

在路上燕南风就惦量着，那渡江桥片该属于城南派出所。记得大哥张宇是曾带着自己和所里的魏指导员一起吃过饭的，在饭桌上大哥就把自己引见给了魏指导员，那人长得矮矮墩壮的，脸色黝黑，给人的感觉似乎还是堆些凶肉的，怎么看都不像从事文职工作的人，倒像个纠纠武夫。说话总的来说还和他的身形相衬，很是豪爽，当面答应只要有事情尽管说，但前提是不能有过重的伤害，还有就是尽量不能和官方作对。记得当时也是相互留下联系方式的。

临发动车的时候，燕南风从手机里调出来魏指导员的号码，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打这个电话，而是改打给大哥张宇了。

燕南风是这样想的，终究自己和人家少有交情，比较起来还是大哥说话有份量，自己贸然将电话打过去，若是事情不能办好，等想再让大哥出面，那就有些不妥切了，于是就把电话打到大哥那边。

燕南风简短地把情况给张宇说了，并说具体情况自己也不甚明了，只是想着柳子成是在自己手下出的事情，能把他尽早弄出来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那三千块钱，既不是拿不出，也不是舍不得的问题，考虑大哥在社会上有这方面的交际，不用的话倒是眼中没有大哥了。

张宇应了，过了十多分钟，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告诉燕南风直接去城南派出所接人就好了。燕南风还问是不是要带钱，电话那头的张宇就笑了：“若是要带钱，你大哥这张脸可就难看了喽。不过话又说回头，真是要出钱的话，你大哥也是不会打这样电话的呵。”

燕南风呵呵地笑了：“那是，那是，大哥出马，马到成功嘛。”挂了电话，还觉得自己这个马屁拍得不怎么的，不由得又自个儿干笑了一回，忙着开车直奔城南派出所。

虽说已是晚上十点多的光景，派出所似乎格外忙碌，进进出出的人儿不断。除了有些是因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进来的外，当晚最多还是因了这次“扫黄打非”行动而被抓的人。当然了，其中也有些是有关系的主，纷纷动用自己所能动用的力量，找人过来做说客。

燕南风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魏指导员，只搭了几句话，就心照不宣。魏指导员让燕南风到大门口等一会，燕南风应了，一边往外走，嘴上一边说客气的话。魏指导员直向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多啰唆。

燕南风在派出所门口等了有十多分钟，就见柳子成耷着脑袋从里面出来了。迎头见燕南风虎着一张脸，那脸形似乎都是有些拉长了，柳子成开口就说：“你别这样看着我，今晚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那是哪样啊？派出所怎么没抓我啊？去那个地方，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看来我是说不清楚了，连你都不信我。我承认我是曾经去过那地方，那都是上了那个彭松年的套。不过话说回头，人家也真的不曾得过我什么好处的，于他就是觉得江湖义气，他请我去，我若老是拒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当时他也没明确说是去做那事的。但话又说回头，这本身就是一种社会现象，自有它存在的土壤。我就算是误入歧途了吧，你如此怪我，赶明儿我走人就是了。”

燕南风没想到柳子成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他们两个就是应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那话的。那种情份早超出了一般江湖朋友甚至亲兄弟间的情谊，这样的情份无时不在温暖着两个人的心田。近三十年来，除了柳子成远走青海和入狱服刑外，两个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就算是那两次的分离，非但没有在两人间拉出情感的距离，相反，重见的时候感觉心更贴近了一层。至于吵架、红脸之事，自小到大都是不曾有过的。现在柳子成一句“赶明儿走人就是了”，就如同一把锥子刺在燕南风的心间。

燕南风不由开始反省自己今晚从得信以来的言行，特别是在派出所门口等候的十多分钟里，自己的心态无疑是偏激的，当时全然都没有考虑事态的起因以及个中真假。现在想想，彭松年电话里报信的时候也是交代了，说事情不尽如派出所所言。而眼下，柳子成又是一副分外委屈的样子，难不成个中真是有隐情的？

心念至此，燕南风说话的语气不由地软了下来：“子成，有话好好说，不要说这样伤兄弟感情的话，你我从小到大，两人间似乎是没说过这样话的。”

“你也没容我说话嘛。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不想看着我如此甘愿堕落。因为跟彭松年去了一次美容店，我承认曾一度低迷过，也心动过，但是总有些东西噬伤着我的身心。你说，我们自小到大，你几时见我下贱过？”

燕南风摆了摆手，示意柳子成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过去发动了车子，柳子成跟着上了车，燕南风一边开车，一边听柳子成说自己和望怜的故事。

当晚也是合该出事的。停车场打过烊后，本来柳子成和彭松年一道弄了两个菜，开一瓶酒，在那慢醺的，可是一杯酒还没喝尽，停车场的电话响了。柳子成一接，万没想到竟是望怜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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