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真情旖旎
初到恰卜恰的时候,我是租住在一个叫马纯才的回民家中,我们南面的邻居是撒拉族,取汉姓为韩,是恰卜恰镇的镇长。
撒拉族在中国的少数民族里是个人口较少的民族。在他们本族里流传着一个叫《骆驼泉》的神话故事,讲的就是他们的先祖从中亚迁徙到甘肃循化定居的传奇故事。在恰卜恰撒拉人并不多,能像老韩那样当到镇长的虽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也是很稀有,更难得的是老韩人特厚道。
到恰卜恰不久,就赶上地震。政府要求所有的人都住防震棚,我们也跟着搭建,依然是和老韩做近邻。老韩把他的大彩电也搬到了防震屋,我们就挤到他那看电视,老韩也不嫌弃,还热情地招呼我们。我看到他手腕上的表有些特殊,就问是什么牌子的,老韩就露了些许得意的神情,说是梅花的,500多块呢。那时的500多块钱对于刚从乡村学校走出的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我竟脱口而出:你要是当了县长啊,那还不要戴5000元的手表?老韩听了没说什么话,只是笑。隔天再相见,老韩并没有因我曾对他说过尖酸刻薄的话而心存芥蒂,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老远先打招呼。
一次,我和县刑警队弄些事儿出来,很麻烦。刑警队那个四川籍的李队长却是特难缠,事情陷入了僵局。房东让我去求老韩,说他是镇长,又是少数民族,说话该好用。可那时刚好老韩家正在办丧事,他的大女婿因家庭矛盾负气用双管猎枪自杀了。我又怎么好去给人家添乱呢?可又舍此无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求了。老韩竟爽快地答应了,事情也办得格外顺利,不由得让我感叹:官场还是有官好办事呵,同时也对老韩心存感念。
那时在恰卜恰,可供人们休闲的场所也就只有一个儿童公园,公园里有一架退役的战斗机。那架战斗机能落户儿童公园,也全是老韩的功劳。先是州政府得知北京空军某部有战斗机要退役,就想着要为恰卜恰的儿童争取一架来,最后选定去北京争取战斗机的人选就是老韩。原因依然是他的少数民族和镇长的双重身份。老韩果然不负众望,真的争取了一架来,让整个恰卜恰兴奋了好长时间。只可惜后来的一场天灾,几乎毁了半个县城,包括儿童公园,还有那架战斗机。
现在想来,老韩真是个好人呐。如今他也该从镇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安享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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