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是砖身木檐,仿楼阁式,七级八面,每级四面开门,每层有走廊和栏杆可凭栏远眺。顺着楼梯盘旋而上,燕南风和彭雪晴相搀着到达最高层,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步。环眺四野,但见风景如画:东面焦山如碧玉浮江,南面长山葱葱郁郁,西面的鱼池波光粼粼,北面的瓜洲古渡在烟波中若隐若现。头顶是一碧如洗的蓝天,偶尔有几缕白云飘过,恍如轻纱雾蔼,脚下是密密层层的殿宇楼阁,香烟缭绕,梵音入耳,一派虔诚佛门的景象。不远处的长江波涛滚滚,那经久不息的涛声似乎是白娘子水漫金山余怒未息。
眼见如此瑰丽的山光水色,燕南风的心情激荡不已。可再看彭雪晴,却是似乎有些落寞,待燕南风问她的时候,她竟幽幽地说:“有一天若是过活得够了,就找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剃度好了。”
“呵呵,你要剃度了,那是尼姑,我也去剃度,那就是和尚了。和尚尼姑哪天幽会若是被人给抓拍到了,那可是个好笑料呢!”
“就你那样子还指望能出家啊?像狼一样的,能耐得了几天的寂寞呵!”
“就你好,就算是剃度了,指不定还会上演新一出《陈妙常追舟》。”
彭雪晴就拿拳头去捶燕南风,燕南风也正了脸色说:“姐,说实话,我也不能知道你心里的确切所想,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像咱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和你在一起,我是快乐幸福,但又不能抛弃月秀和小敏,你说怎么办啊?”
“你说这些话干嘛?说出来人就生烦恼了,面对这样好的景色,人心是净的,只想些空灵的东西呢。”
燕南风没有答话。彭雪晴竟又开口说:“在心底我倒想给你生个儿子呢。”
燕南风一怔:“姐,你不是不能生的吗?”
“谁说我不能生了?和丁磊结婚的第二年我就去医院检查过了,小毛病,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可以做完美女人了。可是那时候忙着创业,不可能要孩子,后来时间长,和他的感情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就更不能要孩子了,所以那个手术就一直没有做。你若是想让我给你生,我去趟医院就OK了。”
“姐今天有点怪怪的。其实在心里我是一直都感激姐的,认识你是我的福气,只怕你的情份我燕南风今生今世是不能偿还了。“
“也许是我的前生就欠你的呢,所以今世才让你从千里遥远之地走进我的生活,为的就是让我有机会还你。”
眼见时间不早,燕南风就和彭雪晴相搀着下了慈寿塔,到了山脚下,两人是有些乏了,就喊了辆人力三轮车奔泊车的地方去。一路上彭雪晴枕着燕南风的肩,半眯着眼睛不出声。燕南风也格外钟情这样的情调。许久以来燕南风一直都不曾改口,总是叫彭雪晴姐的。这样无形总就有点小了自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彭雪晴只是个小女人,是需要人疼、需要人怜爱的。较之往昔,这是一种彻底的变位。这样的变位一下子也满足了燕南风的男子汉气概,大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于是也不吭气,用一只手臂揽着彭雪晴的脖颈,一如拥着熟睡中的婴儿。
临去拿车的时候,燕南风又改变了主意,说要吃过饭后再坦坦然然地回邗城。就拉着彭雪晴的手从停车场向西走,来到一个叫芙蓉楼的饭店门口,因钟情这名字就进去了。饭店布置得果然雅致,桌椅都是浓重的老色彩,古色古香。正后墙有一幅大的画图,却正是那“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意境,近镜头处的几束荷花,虽不能说是别样的红,也是格外地亮眼。眼见这样的氛围就感觉有股凉爽的风扑面而来,浑身惬意。燕南风就说看了名字就觉不俗,果然是没有进错门。许是店家为了节省空间,于大厅后半身的上空接了阁楼层,燕南风就和彭雪晴上了阁楼,拣临栏杆的地方坐了。服务员跟着上来推荐两道江鲜,彭雪晴都要下了,又随意点了两道冷菜,因为燕南风要开车,两人就没有要酒,只要瓶饮料喝喝。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燕南风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配货站打过来的,只当是工人有什么事儿要请示。不想一接竟是月秀的声音,原来她和小敏到了邗城,又没有钥匙进家门,只好找到了配货站。人却是不在的,店里的工人说是临近中午走的,一直都没有回来。月秀等了一阵子,有些着急了,才打了电话。
燕南风和彭雪晴就匆匆结束了那顿饭,取了车往邗城赶。偏偏到了渡口近前,眼见前面的车辆排成了长龙,一时半会也不见往前挪。燕南风心里着急,知道月秀舍不得花钱,来邗城的中途一定不曾吃饭,小敏也早该饿了。可那么长的车队真不知道要渡到几时,燕南风心下就说为什么不在这儿架座桥梁呢?若是有了桥,那车来车往可就随意多了,也就不要白白耽搁这许多时间了。
总算是上了渡船,船在江面上行进的时候,燕南风怕月秀着急,就给她回了个电话,告诉她再过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就到家了,让她再等一会。小燕敏还和燕南风说了几句话,最后一句竟是:“爸爸,我饿了。”
到了邗城,燕南风先把彭雪晴送到了小区,给彭雪晴说:“姐,我要回去看小敏了,不能陪你了呵。”
“应该的,你快去陪她们吧,小敏不是说饿了吗?路上你就买些吃的吧。”
“知道了姐,那我先走了,跑了一天,你也该累了,上去休息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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