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数字,彭雪晴自然是心里有底的,早在两天前她就在心里估算过了,这一个月来大约的支出也无非就是房租金、水电费用、松年和子成及六名服务生的工资。至于柳子成核算出的数字,当然其中一部分是酒水及饮料的营业款,在彭雪晴的心里又确切地知道,其实那些商品的成本是占比较小的份额,因为和客人结算的时候,所标的价格可都是成本的三四倍,有的物品甚至是超过了五倍,这样的情况就如同年轻的时候在大地震舞厅上班,那里边的商品都是海了贵的,老板要的就是这样的利润,客人耍的就是这样的气派。
接下来彭雪晴又让柳子成理了理酒水、饮料以及果盘小吃的销售情况。两方面的数字一出来,彭雪晴心里也就有谱了,这样一个月总算也有了小三万的盈余了。心间自是欢喜,近两个月的操劳说起来也是值得的呵,虽然自己不缺钱,但这钱又真的能证明些什么的。一直以来彭雪晴都是个闲散的人,一开始接手这五月花,还真的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但彭雪晴知道眼下是箭在弦上,合同签了,租金付了,想打退堂鼓都是不允许的了,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按当初的预想慢慢走下去。
柳子成核算好账目,见彭雪晴不说话,就顺手把所有的账单移到彭雪晴的面前,让她再过目。彭雪晴就伸手到账单的最底下抽出了当天的单子看了看,一旁的彭松年就说:“我看过了,今天到现在为止已经做过四千块钱了,眼下上面还有两间客人没走,不过这两间都是小房间,人数不多,一共也就还能收三四百块钱的样子吧。”
彭雪晴一边看单子,没有抬头,嘴上说着:“哦,做过四千了呵,那就好。松年,你把营业款点点,点出两个两千,你和子成一人一份,是这个月你们俩的工资。看看还能多出多少钱来,等这两间客人走了,就打烊,咱宵夜去。”
彭松年依言点好了钱,自己留了一份,拿另一份交给了柳子成。柳子成把接到手的钱又摆到吧台上,拿眼看彭雪晴说:“彭姐,这钱有点多了吧?”柳子成知道,这店面里的服务生每人也就是九百一千的,自己这一下头拿两千,自然是觉得有点多的。
“你觉得多了?让我看啊,还是少了点呢。”彭雪晴说这话,是发自心底的。
本着一脉亲情的缘故,开张之初彭雪晴所倚重的当然是弟弟彭松年。但是一段时间经营下来,知道自己高估弟弟的能力了,他虽算不上一个纨绔子弟,但自小在温柔乡里长大,受着宠,这样的男子是最缺乏独当一面能力的。再说,这K歌房又是一个杂乱的娱乐场所,有些鱼龙混杂的,一些突发事件常常让彭松年无所适从,那时候一应的事件总会在柳子成的调停下息事宁人。彭雪晴也是知道的,就说当年的大地震舞厅吧,那老板也算是有钱人家了,但依然请了社会上的人过来,名义上说的是大堂经理,其实场面上的人都说是看场子的。这人一定要有些社会背景,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些瓜葛,多面还有些身手,寻常人等是难以近他身前的。
其实开张的一个月里,柳子成也就是扮演了这个角色。彭雪晴刚认识柳子成的时候,他是才出狱不久的,那时候留着个寸头,或许是几年的监狱生活让他习惯了留短发,自那之后也就没见过他再蓄长发,板寸头,长方脸,剑眉朗目,身个魁梧健壮,本身也就透着股霸气,寻常人等见着了免不了会生些畏惧的。就算是真的有那样的角色到场了,单凭柳子成的相貌就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若是真的有想添乱的角色,到了关键当口,柳子成漫不经心地就把张宇给抬了出来,还真的不曾有人不给面子的。渐渐地外面就有了风声,圈子里就有不少人知道,这五月花的场子是归张宇罩着的呢。
彭雪晴不是呆子,这柳子成单是在场子里做事,就该得一份好报酬的,真正是事无巨细,包括那些服务生做的活,有时候生意忙起来了,端果盘,开啤酒,柳子成都是忙着做的。像其他的场子里,做名义上大堂经理的名声好听,还是个甩手的经理,所拿的钱款都不止这些的。想至此,彭雪晴就隐隐有些庆幸,想想当初幸好把这柳子成一并给要过来,其实说穿了也是自己时运好,燕南风停车场拆迁得也正是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就让自己给赶上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的五月花刚好就容了柳子成这条有用的萝卜呵。
一念想到燕南风,彭雪晴不自然就说到嘴上来了:“子成,你看这燕南风可是有一阵子没过来了?停会儿咱去吃宵夜,也算是开张一个月的小庆贺,总的来说,经营的还是可以的嘛,要是能叫上他来,不是更热闹些了吗?”
“真是的,彭姐你不说,似乎是把他给忘记了哈,我就给他打个电话,看他这几天忙什么的?”
柳子成拿起吧台上的电话正准备拨号的时候,二楼余下的两伙客人似乎是相约着都下了楼,柳子成就放了电话,抽身站到门里侧了,客人买过了单,柳子成又忙着跟人家招呼,并客气地送出了大门,回过头来,就又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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