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是四月三日出院的,那一天是农历三月二十九,是燕南风的生日。
和燕南风交往后,彭雪晴就知道了,早先在乡村里燕南风是不曾做过生日的。燕南风说,在他们那边的乡下好多人都这样的,有的家庭里因为孩子多,父母还有记不清孩子生日的事。月秀也就是个过生活的行家里手,对诸如生日的事情更是少有提及。燕南风曾笑着对彭雪晴说,若是有人问月秀,让她说出自己男人的生日,她多面是说不出来的。
到邗城之后,特别是燕南风和张宇开始接触之后,因为张宇身边的人常有过生日的,有时难免有人会问起燕南风的生日,这也让他不由地对那个一度漠视的日子开始关注起来,再逢那个日子,就算是月秀不提及或是真的忘记了,在那个晚上燕南风多面都会自己斟上一杯,算是给自己的祝福吧,同时也会念家,念及父母。
等燕南风和彭雪晴有了那一层关系后,再逢上三月二十九,这个日子就变得不再清冷了,她既温馨又有亲情味,燕南风喜欢这个日子。
早在四月二日,彭雪晴得知小敏第二天出院的消息时,就想过赶明个燕南风的生日,能不能还和前两年一样,是两个人的私密空间,有两个人把酒言欢?彭雪晴就微微地摇了摇头,只怕是有些危险了,首先小敏这才出院,依燕南风的性格多面是不会撇下大病才愈的爱女出去找乐的。再有,自从五月花开张以来,自己还不曾有过哪个晚上不在那边守着,这样一来,就算是燕南风真的能撇下小敏出门,若想如往年那样两个人选一僻静的场所小聚,也是要等到深夜之后的。
接小敏出院,除了彭雪晴和柳子成去了外,当天张宇夫妇也去了,是威虎开的车。燕南风办好了相应的出院手续,一行人分乘了两辆车,直接回了翟庄。
家里几天不住人,虽说看不出零乱的样子,但总给人清冷的感觉,碗筷上似乎都积了灰尘,壶里也没个热水。再说了,人一下来得多了,好像也没了个坐的地方。
张宇就说:“看来这房子啊,还是要快点买。你看这平时不来个人房子是大的,人一来多了,房子就小了呢。”
燕南风答了声是呢,就抓了两只热水瓶去附近的懒汉炉上充热水。等充来了热水,月秀先倒了半瓶出来,把一应的杯子烫了烫,然后才给大家倒水。这阵子,小敏倒像条小狗样摇头晃脑的,在众人中间穿梭着,有时候又乖得可怜,偎在彭雪晴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在一旁忙着倒水的月秀就说:“敏儿和彭姐最投缘的,有时候在家,没人提到,小敏自己就会念叨着阿姨的。”
听了这话,张宇接口说:“那干脆啊让小敏认小彭做妈妈算了。”
彭雪晴说:“我只怕没这样的福气啊,这么乖巧的女儿,人家才不舍得呢。”
“看彭姐说的,什么舍得不舍得啊,又不是把女儿卖给你了,不就是叫你声妈吗?我还怕高攀不上呢。小敏若是有了你这有钱的干妈,往后这上学的事情可就不要我操心了,什么赞助费、借读费的,到时候都让她找她干妈去了。”
燕南风如此一接口,无形间好像就把事情给定下了一样。张宇就说:“我看选日不如撞日,今儿正好小敏出院,也是值得庆贺的事,现在就把两件事揉到一起来,咱中午就小醉一下,大家乐乐。”
“才不是两件事揉到一起呢,是三件事。”彭雪晴没加考虑,脱口而出。
“还有什么事啊?你看我有些愚钝,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是漏了哪一档子。”张宇就拿眼去瞅彭雪晴。
“看你这老大是怎么当的?今个是你兄弟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啊?”
听了这话,张宇一拍脑袋:“噢,今儿个是三月二十九了!不错,今天是南风的生日。倒真是我的不是了,这样一来,今个的酒就更是非喝不可了。还有,看来我还是要给订份蛋糕的呢。”
本照就近的原则,燕南风还是把喝酒地点选在明月酒楼。临去酒楼的时候,燕南风征求了一下张宇的意思,问他要不要给在东花园的几个哥哥电话,让他们一道过来。张宇说:“在场的喝酒,不在场的Lou走。”于是燕南风让月秀锁了门,和大家一道去明月酒楼,一共八个人,是张宇夫妇、威虎、彭雪晴、柳子成、燕南风夫妻俩,外带一个小敏。
酒桌上自然是张宇喧宾夺主了,小敏生病住院、出院的话题,张宇是一带而过,接下来又说了燕南风生日的事,大家一起敬了酒。张宇订的蛋糕也如时送到了,燕南风动手分了。坐中就是子成和威虎比燕南风小,和他小闹了下,用奶油往他的脸上糊,燕南风也不去刻意躲闪,任由他们两个把自己弄成了个大花脸,最后还是张宇出面说话,威虎和子成才住手。
看到爸爸一脸的花,小敏乐得直拍手。柳子成就又抓了些奶油来,问小敏要不来点儿,吓得小敏忙用双手护了脸,一边往月秀后身藏。座中也就是月秀最斯文,安静得很,也不喧闹。彭雪晴看出来了,月秀吃菜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挑剔,一些菜似乎是不合她的胃口。之前彭雪晴也是和月秀吃过几次饭的,从没见过她这样,联想刚才在她家门口时看她走路的姿势,还有那腰身,彭雪晴猜想,这月秀多面是有了身孕了。
关于小敏认彭雪晴做干妈的事,张宇是把它摆到最后的。那时大家酒也都喝得差不多了,算是到了高潮了吧,张宇叫过小敏,按照老家的习惯给彭雪晴磕了头,敬了茶,又教小敏改了口,小敏脆脆地叫了声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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