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不负有心人，这样的机会最终还是让彭雪晴给等来了。那是中秋节的前夜。白天里，彭雪晴就放了松年的假，让他回真州老家去了，乡间对这八月半还是很看重的，是要一家团聚的，自己是嫁出去的姑娘，无所谓，但松年是要回家的。早上彭雪晴特意起了个早，说是起了个早，其实那时候也早过了八点钟的。彭雪晴到街上吃了早点，然后跑商场里给父母购置了不少过节的礼物，回头就交给了彭松年，让他带乡下去。

在姐姐这边上班，说起来就是过的个黑白颠倒的日子，彭松年早就困得有些难过了，这一得了姐的口令，自然是乐颠颠拎着一应物什往真州赶了。

当晚，歌厅的生意也是格外冷清，还没到十一点就没了客人。彭雪晴就安排大家下班，准备打烊。等服务生和小姐们都走了后，彭雪晴就叫上柳子成，要一道去外面吃宵夜。柳子成就说：“这松年也不在，我看还是买点东西来，在店里吃吃吧？”

彭雪晴说：“也好，你说想吃什么，今个我来跑腿。”

“叫我看，就到对过弄些烧烤吃吃就可以了，靠得近，也方便的。”

“就听你的了，你再去检查一下电器开关和门窗什么的，我下去关照着，立马就给咱们烤。”

时间不长，彭雪晴就回头了，开门的时候，柳子成看到后面还跟着个烧烤店的服务员。那人手上捧着个中等的烧烤铁槽，里面的木炭突突地冒着浅绿色的火苗子，彭雪晴手上则端着两个托盘，里面摆着一串串烤熟了的大蒜、羊排、青辣椒，还有鸡脖子等。

服务员放下烧烤槽就走了，彭雪晴就忙着把托盘里的东西重新摆到烧烤槽上。

“我特意让他们给带个烧烤槽来，要不然，这些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咱准备开始吧，要不要来点白酒？”

“彭姐要是有兴趣，子成愿意陪着的。”

“那就开瓶白酒吧，咱姐俩不偏不私，一人一半。哦对了，我还给点了你喜欢吃的那东西，老板说等会送过来。”

“我喜欢吃的东西？什么啊？”

没等彭雪晴回话，柳子成一下就想到早春里的那个夜晚，自己和彭雪晴看过小敏之后去吃烧烤的情景了。柳子成就知道，彭雪晴说的是羊宝了，就笑了笑。看到这样的微笑，彭雪晴也知道柳子成是明白了自己的确切所指，也自笑了。

在柳子成的印象里，和彭雪晴在外场上喝的几次酒似乎都是含有斗酒成分的。其实私下里，柳子成也是比较佩服彭雪晴的，在女子里算得上是酒中豪杰了，几次和她较劲，可是从来都没讨到过便宜。只是这次喝酒，就和往日大不相同了，这是一份闲情，也是工作后寻常的加餐，只是这次少了个彭松年，氛围就相对地安静了。柳子成不知道，或许这也是一个小小的阴谋，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阴谋，将会改变他的后半生。

说些场子里的业务，说些生活中的趣闻，偶尔也说说和情感相关的故事。两个人的酒喝得有点缓慢，中途，烧烤店服务员送羊宝过来，柳子成一看竟是烤了两对，忍不住偷偷一乐，也不谦让，拿起来用嘴吹了吹，就吃了起来。

当柳子成拿起第三只羊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下彭雪晴：“你要不要尝尝？”

结果是出乎柳子成的意料，这次彭雪晴竟真的接了过去，先是用嘴小口试探着，最后就把一整个羊宝给吃下了。柳子成记得早春那次吃烧烤，自己让彭雪晴吃，她都是皱眉头的。

柳子成就问她：“觉得味道怎么样？”

“好吃还是蛮好吃的，就是有股尿骚气，或者说是膻味吧。”

柳子成就又拿起第四个羊宝送到彭雪晴的面前：“要不要再来一个？”

“省省吧，是你的最爱，还是归你了。”

柳子成笑了笑，两口就把那最后一个给消灭掉了。

两人一同喝掉杯中酒的时候，柳子成就有喝高的感觉。本来这半斤白酒是难不着柳子成的，但晚场上有个房间里的客人是熟客，柳子成过去敬酒，喝了不少啤酒，这时间过得不长，又接着喝了这么多的白酒，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就上来了。柳子成就改原来的坐为躺了，他半躺在沙发上，拿眼去瞅彭雪晴。

酒、食物，还有烧烤槽里的木炭火，营造出来的氛围该是一个热字。彭雪晴就起身去减衣服，一边除外装，一边还问柳子成：“我怎么觉得老热的，子成，你看要不要把空调开开啊？”

“有点夸张了吧？等会你回家的时候，估计就要嫌凉了，不是说秋凉如水嘛，这外面的月光，估计都是冷的。”柳子成斜躺在沙发上，对彭雪晴说。

彭雪晴在一边挂好外衣，走回头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走得过了头了，她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走到了柳子成这边，挨着柳子成坐下了。柳子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是斜躺着，或许觉得这样更舒服些。往日里他和彭松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常常都是这样的。他就这样乜斜着一双醉眼，看着彭雪晴。

进过酒的女人是妩媚的、可爱的，那两片绯红就挂在彭雪晴两面的面颊上，那样子就该是灿若桃花了。最为迷人的当数她的一双眼睛，一样有迷离、含风情，细细读来，又觉得那眼球是汪在两潭清澈的泉中，不由得不让你心生垂怜之意，你就会想着要把它掬在手心，能把它捧到眼前。除了这视觉上的感受之外，彭雪晴身上那特有的女人香，更是一种诱惑，撩拨着柳子成心间那根最为原始的琴弦，从浅吟低唱，到铮铮作响。

柳子成就有些躺不住了，他猛的坐起来，估计是起身时是有点急的，他的身子向前面探了探。在那一刻，出于人的一种本能，柳子成伸手就去抓了彭雪晴的一条膀子，想平衡住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这一抓，竟是把彭雪晴整个的身子给抓到自己的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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