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风情婉约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读这诗句的时候,我正处懵懂之年,对于真正的相思应该说还是不知为何物,那时节说相思,是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但对红豆这东西,却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颗小小的物什就能代表、寄托相思?偏偏这诗句里的红豆,又非是乡间生长的红豆,心里就惦记能见见它的庐山真面目。
可巧,班上的一位同学家中有南方的亲戚,假期过后给他带来几颗红豆,让我有幸识之。
这蕴涵真情和相思的豆儿,真的是和我们田间所长的红豆不一样呢。首先是体个儿偏大,只怕要比普通红豆大上一倍呢。再有就是它的红,真的可以称得上明艳如血,晶莹,透着光泽。细看,其外形都有纹路,隐隐是心字形状,无数的心环环相套,似乎是正印证了心心相印呢。
同学们把红豆拿在手上,相互传看,啧啧称奇。特别是几位女同学,都有些爱不释手,念想着要跟他讨一颗。只是红豆的主人坚持说红豆是不可以轻易送人的,他还说,这红豆在南方贵着呢,要两块钱一颗。那时候的两块钱,刚好够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我想,那同学所说不愿意送人的真正理由当为后者。后来,同学们渐渐就对那和自己不怎么关乎痛痒的红豆少了热情,少有人再去提及,毕竟那时候我和同学们都还不懂得真正的相思。如此,一直到初中毕业,我也没见那位拥有红豆的同学把红豆送与谁人。
其实,一粒小小的红豆能够和爱情缠绵,让痴情男女如此看重,倒并不是单单因了王维的诗句。古时候在民间,这红豆和玉石一样,被人们看作是有灵性、可以开运吉祥的神物。关于它的来历,还有个凄美的故事。相传,古时有位男子出征,妻子朝夕倚于高山上的大树下祈望,因思念边塞的爱人,终日哭于树下。泪水流干后,流出来的是粒粒鲜红的血滴,血滴化为红豆,红豆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结满了一树红豆,人们称之为“相思豆”。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大树的果实伴着心中的思念,慢慢变成了地球上最美的红色心型种子——相思豆。
成年之后,也曾遇见过一位令我心动的女子,念及少年时和红豆的失之交臂,于是就想方设法购得一粒,送给了那女子。只是后来,那饱含真情的红豆竟变成了伤心豆。那时,再重读诗句:“是谁把相思/种成红豆/待我来碾豆成尘/看还有相思没有/心间就觉得亲切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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