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风情婉约
年少的时候无忧无虑,不知道生死为何物,个中喜与悲自是不能体会的。到稍长一些,虽说眼见着真切的生与死,但也都是跟着大人的意念走,不甚明了。况且,那时我是住在一个很小的村落里,一年中生与死的事也不算多见,特别是关于死,偶尔有之也多是七老八十的垂暮老人,顺其自然的离去,就如同花开花落。
慢慢地,一些有关生死的事直接和自己扯上瓜葛了。记得最早的是祖父的死,但那时候还很小,小叔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告诉我们: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你爷爷了。但我还是不怎么觉得悲伤,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已很老了,爷爷不曾带过我,和老人家的感情不算深,那种失去的感觉就不怎么重,只是眼见家里人都在流泪,心里就不乐罢了。
少年的时候,最让我伤心的一个人的死,那是外婆。我小的时候,大多是在外婆家过的,和外婆的感情不是我有限的文字所能表达。外婆的离去,让我很长时间都郁郁寡欢,外婆的影子长久地在眼前摇曳,时间流逝,那身影尽管日渐模糊,但那份真情依旧。所以在外婆过世20多年之后,我还是为她写下了《永远的陶罐》这样的文字,以示怀念。
终于知道人总是要死的,和生是一个轮回,真的如同花开花落,是一种自然的事情,是你无法抗拒的事情。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地也看惯了生死,一样也看淡了生死。特别是人到中年,竟是一身的毛病了,有时候就难免想到这个死字。呵,当年总觉得这个死字是那样的遥远,总觉得世界会永远这样一成不变,现在想起,那样的一颗童心,多好啊。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着要追求长生不老,可到头来终究仍是一场空,也只有给后人留下几多笑柄罢了,那是他们没有看透生死。“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有这样的气魄与自信的人不多,“向天再借五百年”,很大气,就是觉得贪心了些。传说彭祖是因了阎王的疏忽才活到八百,你自身百年,再加上向天借的五百年,不是接近彭祖的阳寿了吗?我辈俗人,无甚贪念,给我二十年光阴,送走老人,将幼子抚育成人,了无牵挂,于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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