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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昌林是以“颗”为单位算计着吃,可战友们留下来的那点杂粮还是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全扫光了。粮食带给王昌林内心的焦虑,与它的数量正好成反比。而这段时间九斤黄又受了伤,需要吃得好些才能复原身体。王昌林只得天天满林子钻着采香菇、木耳、野菜,挖淮山、百合、独活、天麻、何首乌等等药食两用的东西。可口的、有营养的如香菌、白木耳、黑木耳、百合等专供九斤黄吃,他和李小幺主要吃野菜、独活、地米菜、地卷皮、葛根等低等食物。
附近能吃的东西都被他采挖光了,往远处去他又有些不放心,虽然九斤黄和李小幺比以前的表现好多了,但他们毕竟还是俘虏,不能让他们再逃跑了。
个把月来,九斤黄的身体已日渐恢复,王昌林担心自己去搞食物后他俩贼心不死,再来一次大逃亡,那就麻烦了。最后就想了个主意,不管上哪座山,都把李小幺带上。他觉得九斤黄是个讲义气、重交情的人,不会丢下李小幺一个人不管不顾地独自逃跑,再说,她目前的身体恢复状况还不能长途奔逃。
李小幺像王昌林一样,也提了一条旧裤子当麻袋,就跟着王昌林钻了十几里路的大老林。这一趟收获不小,各种菌菇、马胡梢子米、天麻、淮山装了满满两裤子。裤子都用青藤扎了裤脚裤腰,一裤子食物架在双肩上,像驮着一个半截人。
这次的意外收获是捉到了一只惊慌逃跑中被石头撞得头破血流的野兔子。李小幺一见到有肉吃,干活就特别主动。他三下五除二地烧了一锅开水,将野兔子放在开水中烫了一下,就脱光了毛。开了膛,剁成块,就丢进了锅里,一灶大火下来,已经骨是骨、肉是肉了。李小幺边大嚼大咽着兔子肉,嘴里哇哇咙咙地说:“香!真叫是个香,要是再咸点就更有味了,是吧司令?都怪王班长太抠门,舍不得放盐。”
“不是我舍不得,是实在不敢放了。那点盐不足一两了,没有粮了还可以找山上长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替代,若是没了盐,那可是彻底的没辙了,什么都替代不了,人总不能彻底断盐吧。”王昌林说。
九斤黄说:“明天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到林子里转转,可以找些桂皮、八角类的香料回来,以后煮东西吃会入味些。再说这盐也是能想到办法的,我师傅教过我,用野山羊、野兔子拉过尿的土熬盐。我也顺便找找野羊子野兔子的尿土。唉。这段时间天天不离这窝棚左右,骨节都快生锈了。”
听说能用野羊子野兔子拉过尿的土熬盐,王昌林心头一阵惊喜。但他默默地牢记在心中,表面仍不动声色。
“你跑得动了?这可是在山上,一出门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的。”王昌林担心地问。
“没事,反正我们慢慢地爬山,又没谁在后边撵我们。”
王昌林想了想说:“那也行。那我想带你们去个地方。一路上你注意找找羊子和兔子的尿土。”
“怎么?这原始森林里还有你的老亲老戚?那感情好,可以带我们去蹭顿好吃的。”九斤黄开玩笑说。
“我想带你们去看看我的班长和战友,在这原始森林里,他们是我的亲人啊。”王昌林痛苦地说。
李小幺毕竟年轻,一听王昌林说班长、战友,想都没想,就惊喜地叫道:“他们来找你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我们去看他们。他们一直就在那儿,从我们追你们进这原始森林的那天起,他们就留在那儿了。”王昌林痛苦地小声说。
“哦,那肯定跟你一样一根筋,肯定也是个被命令留在原地看守俘虏的人。”李小幺还没有意会过来。
“小幺,你懂什么?”九斤黄向李小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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