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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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岩子是王昌林命名的一处大悬崖，因为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出盐率最高的岩土。装岩盐土的是王昌林编织的竹筐。两个大竹筐一个小竹筐都装满了，王昌林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九斤黄和李小幺说：“歇会儿，我到沟里打点水来喝了，咱们就往回背。”

“小幺，你去打水，年青人要多做事，古话说勤快讨得快活吃。”九斤黄教导李小幺。

“古话还说了，勤快勤快有饭有菜，勤快勤快升官发财！懒惰懒惰挨冻受饿！这都是古人传下来的生存真理。”王昌林最近对李小幺的懒惰行为也批评好几次了。

李小幺抓起两个军用水壶下到沟底去了。不一会儿，他就在沟底喊：“王班长，这里有金子！好大一砣金子呀！你快下来看呐！”

王昌林站起来就要往下走，九斤黄一把拉住了他：“肯定是李小幺在糊弄你，要你也下去走一趟，他看到你累得直喘气他就高兴了。”

但王昌林还是往下走了，回头对九斤黄说：“年轻人嘛，精力过剩，他不开个玩笑折腾折腾怎么打发日子呀。”

经过水的无休止冲刷，拳头大一块金黄色的石头卡在两块脸盆大的石头之间，清亮亮的山泉水从上面流过，水被两边的石头反复扭转方向，使这金灿灿的石块似乎是一道金灿灿的、身体跳着舞的金娃娃。王昌林和李小幺一合力，就搬开了一块大石头，像个两斤重的大红薯一样的金色石头就拿起来了。这块石头生得也真是出奇，它的一半是与黄金一样成色的金色，另一半是比朝霞更红更鲜艳的红色。王昌林拿着它在大石头上划了一下，立时就是一道红得耀眼的彩虹，他又用另一头在大石头上一划，就是一道金黄金黄的地平线。

“是不是金子？”李小幺没见过金子，贪婪地望着王昌林的嘴巴问。

王昌林也没见过金子，觉得这块石头真是不一般，它比一般大小的石头至少重了一倍，而且一半是金一半是红，说不定真是个宝物，“我也不认识，就当它是一砣金子吧，带回去”。

三个人把岩盐土背回到营地，九斤黄就加大了灶里的火，熬盐水。大窝棚里的王昌林把用两根树杈支着的大石板扳得更周正些，然后就用半金半红的宝贝石头将五角星和中间的“八一”军徽描上金色和红色。

原来单一色彩的图案一经着色，顿时显得更加庄严更加生动。而灰暗了十年的窝棚也因为有了新的色彩的点缀，突然就丰富和亮丽起来了。

色彩让生活更有内容。

王昌林对着军徽，双手捧着那块半头金半头红的石头，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我要交党费了，这块石头就算一个月的党费。等四排长们回来了就能给我发津贴费了，到时我再用津贴费把天麻、锦鸡皮、熊胆、猴头、水晶石等物品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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