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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前 途 路 迢 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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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出城区约五华里，便将原本宽绰的水流倏忽间收束起来，以百米落差之势泻向下游的河谷。这河槽，诈眼一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你若是走得近了就能看出它的端倪来。此处的河槽虽说不像黄河大峡谷那样的陡峭峻险，却呈葫芦之状，小脖细嘴的入口滴水不漏地吞噬着汇集而来的清河水，由于它的形状像极了葫芦，所以，当地人都叫它“葫芦潭”，潭顶有一处几十米见方的石板地，就像有人特意打磨过的一样，平整光滑。别看这葫芦潭小，却有着它的过人之处，存聚在葫芦潭内的水，由于缺少阳光的照射，即使在六月天，潭内的水也冰凉刺骨，即使水性再好的人也耐不了切肤之寒而不敢下水玩耍。潭边不远处有一所中学，每天早晚，有不少学生来此朗诵学习。学校为了安全起见，曾经明文规定不许学生涉足，但日子久了校方就松懈下来。
这天早上，有一位高年级的学生到这里朗读课文，还没走到目的地就看见潭边放着一团黑色的东西，走过去才发现是一双崭新的皮鞋，他当时就觉得纳闷，是谁把皮鞋给丢在这里了呢？左右看了半天没见一个人影，就向前走了两步，俯身朝潭里张望了一番，潭中那碧绿的河水掀起的阵阵凉意直冲他的脸面，他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心存着疑虑，他把这双皮鞋拿回来交给了学习教导处，校方便在学生中挨个盘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学生走失，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过问皮鞋之事。
早上上班以后，唐建业就用电话通知检查小组的全部成员即刻到他的办公室报到，然后由县政府出发，进行全县机关的工作大检查。
电话刚打完不久，办公室主任张俊就急匆匆地走进来说：“唐书记，吴思田不见了。”
唐建业吃惊地站起来，有点不相信一样地紧盯着张俊，问：“他，他今天没来上班？”
张俊摇摇头说：“没有。”
“那他可能在家里吧？”
张俊说：“他的家里人给法院打来电话，说是吴思田昨天一晚上没回来，问是不是在单位……”
唐建业在桌子上轻轻地砸了一拳，说：“这个吴思田，刚准备查他，他却来了这么一手。”
他慢慢地坐下来，把手支在下巴中想了想后，抬起头来吩咐张俊说：“张俊，一个法院院长不见了，这可不是件小事情。这么着吧，检查小组今天就正式开始工作了，为了不影响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我还得去各单位去检查，你在县委抽调一些人手和法院的人一道去找一找。”
“好吧。”张俊说完话就转身向门口走去，刚到门边，唐建业又叫住了他。
“听说，朱玉春住院了是不是？”
张俊电着头说：“听说是摔了一跤，伤在了脸上。”
唐建业叹了口气，说：“他咋这么不小心哩？回头你代表县委去看看他。”
“唐，书记，你不去吗？”张俊转过身来问道。自从上次跟朱玉春俩人合谋着捉弄了唐建业以后，张俊的心里就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唐建业。
“我？”唐建业微微地顿了一下，说，“争取挤点时间吧。”
张俊丢开把着门的手向里走了两步，看着唐建业，真情实意地说：“唐书记，我认为你再忙也应该去看看的。为了你们将来更好地团结……”
唐建业听了张俊的话后略加思索一下便笑着说：“你说没得这话我赞成，为了团结，我应该去看看。行，你就忙去吧，今天，我抽点时间。”
张俊这才转身离开了唐建业的房间。
朱玉春受伤住院的消息很快就被人知道，一些县机关单位的领导们便纷纷前去探视，大包下包的礼品堆满了整个房间。当然了，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此机会可以套套近乎，以便将来能更好地荣升。等到房间里没人的时候，他爱人就看着满房间的礼品发愁地说：“这么多的东西该咋个处理呢？”
几天过去了，派出去的人都累得筋疲力尽了还是不见吴思田的踪影，凡是和吴思田相识的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丝悲哀之气，猜想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有不少的人为此拍手称快，说是死了吴思田，清泉县的人可以少不少被冤枉的人。
唐建业也着急，但他除了多派人手去继续寻找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天，他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张俊就紧跟着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吴思田找到了吗？”唐建业问。
张俊叹息着说：“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一但消息，我想……”
唐建业一言不发地看着张俊。
张俊没敢在任何人的面前说起他跟吴思田那天晚上去舞厅的事情，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不要说别人怎么看待他，就是朱玉春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为了自己的日后，他在这件事情上必须守口如瓶。
“唐书记，有一件事情，也许跟这件事有关。”张俊说。
“什么事情？”唐建业问。
“我听别人说，清水中学的一个学生在葫芦潭边拣到一双皮鞋，这双鞋会不会就是吴思田的呢？”
唐建业立即瞪大了眼睛说：“那你赶紧把这双鞋找来让家属认一认，要真是了，那就说明吴思田就在葫芦潭里面。”
张俊转身就向外走，“那，我这就去清水中学。”
那双皮鞋找来后，经家属辨认，肯定了那双皮鞋就是吴思田最后一次穿走的皮鞋。由于皮鞋是在葫芦潭边发现的，所以，寻找吴思田的目标只能锁定在葫芦潭。
目标有了，可是让谁下去却成了一个难题，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葫芦潭是水深无底其寒刺骨，一般人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唐建业知道后让张俊和法院的人组成一个救助小组，花重金聘请一个水性高的人下去，务必把吴思田的尸体打捞上来。经过张俊等人不断地抬高酬金，终于有人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甘愿下水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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