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雨梦
文/赵长荣
雨丝弯着身腰稀疏悠然,守着固有的性情款款而落,穿过久远的日子,潮湿了柳叶朦胧的心境。晚春的柳叶,依然惬意地摇摆着,摇摆着,忘却不了初春涌动唤醒文人骚客搜肠刮肚的得意娇容,抚弄起再次洗刷过的旧衣,挺着浓绿的成熟的尚未发酵的身段,搔首弄姿,多情地向世人诉说她曾经的风流,也诉说着梦中的呓语。
曾经的时节,烟雨笼罩,万物知情,萌动的柳胎恰如其分地把握着抛头露面的时空,忘却了经久的寒冷,把积攒了一冬的生命渴望腾挪到轮回的起点,镶嵌在自己的母体上待机而出。一场氤氲,一场拼搏,她的轫力,她的顽强,她顺势而生怡然自得从不与世争雄的情怀,流入寂寞的诗词画卷,静静地恭候过往行人的吟诵挥毫。几多青年才俊仕途达官徜徉在她的恩泽湖泊,一则得意,受用终身。
桃花期过,梨花铺地,岁寒三友早已成为隔世的陈年。诺大的庭院中,细雨不知疲倦地舞动着倾斜的线条,毫不理会人间的俗事。一片小风穿过,搅动了柳叶的平静。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安抚着幌动中的柳叶,不忍她这么轻易地被惊醒。心里嗔怪:柳叶细雨,是为难得,正好梳理自己的心灵,那里寻找这等恬静,刮的什么风?自语恍惚之中,依在柳叶下,看着她行将远去的春姿,尽情地让她编织并非绚丽的千年雨梦。
2017/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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