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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怀乡说：“宾馆饭店是一个城市的窗口单位，它直接关系到这个城市的整体形象。刚才的几位服务员模样长的挺俊俏，印证了西部出美女的说法，美中不足的是她们的话中夹杂着不少方言，我在总部有个就业培训中心，每年为社会输送大批有用的人才。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批服务员在我的总部进行免费培训，也算做我这次来清泉的见面礼。当然，如果清泉县要是有人想在我那里学个一技之长的话，我是半价收费。你看怎么样？”
唐建业把手里已经倒满的酒放在马怀乡的跟前，说：“这是好事情嘛，我干嘛要反对哩。在这里，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朱玉春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他一边点火一边看着马怀乡说：“如何安置清泉县的城乡待业青年一直是我们县委几个领导颇感头痛的事情，如果长期下去，他们将会成为社会的沉重的负担，也给社会治安带来一定的影响。只要马总能解决了我们的这个难题，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马怀乡说：“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波及全国，为了减轻社会压力，政府正想方设法的拓展就业渠道。关于这个问题，你们回头和我的秘书详谈，这方面的工作由他直接负责。”
唐建业端起酒杯站起来说：“为了欢迎马总经理到我们清泉来投资，咱们先干了这杯酒。剩下的事咱们边吃边谈。”
尽管面前摆放着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可马怀乡却很少动筷子，唐建业以为饭菜不合马怀乡的口味，吩咐饭店另备一桌，马怀乡摇手拒绝，说：“唐书记你不要多心，这些饭菜做得挺好的，足见饭店是下了一番工夫的。说实话，这些东西我已经吃腻了。与其这样浪费，还不如弄点小吃的好。贺敬之不是有过‘米酒油馍木炭火’的诗句嘛。我知道现在没有米酒油馍，可那洋芋擦擦豆钱饭也挺好吃的。”
唐建业倍感惊奇地问：“马总喝过我们这里的豆钱饭？”
马怀乡微微一笑，说：“西北的小米养育了中国的红色革命，这个地方的小吃在全国很有名气。我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吃几次怎么行？”
唐建业说：“行，没一点麻达！”
其实，唐建业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却老犯嘀咕，对马怀乡的家庭背景产生了怀疑，他想起市长给他说过的话来，他经过这大半天的，尤其是在进入这个房间的这段时间的接触，觉得马怀乡不仅仅是西北人，说不准就是塔山地区的人。要不然，他怎么对西北地区的人文历史如此清楚，对这一带的地方小吃又如此钟情呢？不过，马怀乡既然是西北人，可他为什么又不愿意提起这一切，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唐建业陷入迷惘之中。
马怀乡在众人的相劝下比平日多喝了几杯，加上他又有谁午觉的习惯，吃罢饭便回房休息去了。唐建业没有和朱玉春等人结伴而行，独自一人沿大街往回走着。
清泉和别的县城一样，为了方便人们的物资交流和采购日用品而设立了固定的集日。唐建业来到清泉大桥，进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后才想起今天是个集日。平时，他只要有空就会来街上转一转，和那些上了年龄的老农们说说话，向他们了解了解今年的收入和生活情况。可今天他没有这样做，径直向县政府方向走去。
来到剧院广场，他看见广场中聚集了很多的人，有不少人在相互传看着什么，人群中还飘出隐隐约约的女人的哭声。她有什么伤心的事吗？要不她怎么会在大街上哭泣呢？唐建业有心进去看个究竟，却倏忽想起自己还有许多要紧的使要去做哩，稍做迟疑后又继续向前走去。回到办公室，唐建业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便打电话把县委办主任叫来，让他去看个究竟。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那位主任回来对唐建业说：“唐书记，我问过了，那个女的是无为镇的，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她男人，叫什么刘虎娃，他说是法院判案不公，是官官相护哩。”
“无为镇的？”唐建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没问她有什么冤屈吗？”
“问了，可那个男人吱吱唔唔的，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唐建业想了一想说：“这样吧，你再去一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里清楚以后再说。马怀乡去休息了，我想他很快就到这里来了，这件事要是让他看见了，咱清泉县的脸就丢大了，说不准这次的招商引资的事业也泡汤了。”
张俊答应着离开了房间以后，唐建业在大脑中使劲搜寻着往日的记忆。按说，他是从无为镇走出来的人，就算事隔多年也不应该全部忘怀吧，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刘虎娃是无为镇哪个村的人，难道是自己上了年纪的还是事情太多的缘故，咋就会对这个人一点影响也没有？唐建业有点懊恼地摇了摇头表示对自己的不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马怀乡看了看手表后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这是怎么啦，谁得这么死。”
正在这时，推门进来的秘书看见已经醒来的马怀乡说：“马总，你今天午觉的时间可不短，我看你酒喝得有点多。俗话说，酒大伤身，你可要多注意。”
马怀乡说：“平时是你替我喝得多，可今天不行，这酒得我自己喝才行。”
“那是为什么？”秘书问。
马怀乡苦涩地笑了笑说：“这是一种情结，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你知道吗，我跟唐建业认识已经有二十年了。”
“什么？”马怀乡的秘书蓦然吃惊，他怔怔地看了马怀乡有十秒钟的时间，“那，那唐建业知道吗？”
马怀乡摇摇头说：“那个时候他是无为镇的书记，对我他不会留有印象的。”
“那，要不要给他提醒一下？”秘书问。
“不，”马怀乡说，“还不到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清泉来投资吗？”
秘书说：“马总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马怀乡说：“几十年来，在我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吃不好睡不香。为了完成我心中的一个夙愿，我不断地扩大自己的产业，拼命地赚钱，为得就是能有这么一天……”
秘书越听越觉得迷惘，他感觉到自己虽然跟着马怀乡这么多年，却无法猜透他的层层心事，本以为自己对马总是了解的，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和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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